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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(第3/3页)
…
“为什么是你来抓我!”
严人神色俨然,冷冷地道:“算我倒霉,我也是去送贺礼的。”
“老天…”章画吟差点重重呻吟出来,他才是倒霉透顶了,什么人不遇,偏偏遇见这天字第一号煞神。
…他死定了。
“我不是存心杀她的…我真的不是…”章画吟还想辩解。
“你到士骅山庄后,再自己向华庄主和华二小姐告罪吧。”他只是负责帮忙逮人,逮着了就没他的事了。
打从出了披星赶月楼,他的酒就没喝过瘾。
“什幺…什么?华慈没死?”章画吟瞪着他。
严人瞥了他一眼“我几时跟你说过她死掉来着?”
“可是…可是我刺中了她的心窝…”章画吟快要疯掉了。
“她的心窝不长左边。”他简单俐落地道。
“可恶…”章画吟欲哭无泪,还不敢骂太大声。
严人这才满意地继续迈步。
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脱逃两天半的伤人盗匪带回士骅山庄交给庄主。原本父亲中意华二小姐做儿媳妇,趁华庄主六十大寿的名义,特意要“逼”他到士骅山庄来拜寿,并顺便和二小姐培养感情,只是他前脚才踏进士晔山庄,就听到了华二小姐被刺重伤昏迷,双喜夜明珠被盗的惨事。
他简单问过既愤怒又哭到昏昏沉沉的庄内众人,知道最有嫌疑的是匆匆离庄的几名宾客,其中尤以追求华二小姐最勤的银蝴蝶最为可疑。
银蝴蝶在江湖上也算是个风流人物,只不过常常一掷千金在眠花宿柳上,种种蛛丝马迹研判之后,严人断然选择追缉他这名嫌疑犯。
现在事情真相大白水落石出,对于那个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兴趣,现在伤势稳定陷入昏睡状态的华二小姐,他除了同情之外,还是没有一点点额外的感觉。
交代完毕,严人豪迈不羁地走向庄门…
“公子请留步!”
他深邃的黑瞳凝视着不知打哪儿冒出来,突然揪住他衣袖的老人。
华庄主老泪纵横,感动到无以复加“多谢你拔刀相助,帮华家逮着了这名大恶贼,老夫贵不知该如何答谢你才好,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…”
严人忍不住低咒了一声。
“华庄主,这一点都不算什么,你就别放在心上了。”
“可是戴公子…你帮小女报此大仇,你是我们士骅山庄的大恩人…”银发苍苍的华庄主紧紧攒住他的袖子“假如你不嫌弃的话…”
他温和地握了握老人的手掌,低沉坚决道:“不用多礼,这真的只是举手之劳,我什么都不缺。对了,华庄主,我还有要事待办,就不留下来为你庆贺六十大寿了。”
“呃?老夫的意思是假如你不嫌弃的话…”华庄主依然紧握着他的手不放。
严人蓄意忽略他的暗示,急促断然地笑道:“晚辈在此恭祝华庄主福如东海万事喜,寿如南山百运通,告辞。”
趁华庄主发愣之际,别了士骅山庄,严人稍嫌急迫地走向京城方向。
开玩笑,不过就是捉了一名伤人盗宝的贼罢了,如果这样就要他拿保持多年的自由之身来换,他宁可掉头去放了银蝴蝶,然后下毒把他毒到没有武功、不能人道,这样也算对得起华家了。
他今年不过二十六,杀了他都不愿在自己裤腰上栓个哭哭啼啼的娘儿们。
女人…真是麻烦物,瞧他爹打从娶了娘之后,没有一日不是看老婆脸色过日子。
他是疯了才有可能拿自己的男性尊严开玩笑。
平时在四川背了一大堆沉甸甸,麻烦又无聊透顶的差事,这次正好,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尝过何谓假期的滋味了。
他会先在京城里打出青焰弹,此焰火腾空十丈,燃半日而不止歇,是他和另外两名生死至交的联络方式。
青焰弹一出,就是他们“戴冶郎”齐会京师的时候了。
就在这时,背后倏然一道轻巧的身影袭来,带着丝带破空声…
他连头也懒得回,背后的力也懒得拔,只是简简单单伸手一夹,马上稳稳地夹住了一条可柔可刚的丝带。
丝带的劲气瞬间消失,垂落在他掌心。
“你竟然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!”一声娇斥在他身后响起。
他这才转过身来,盯着一身鹅黄鲜亮的娇嗔美女。
眉目如画娇蛮美丽,还拚命想扯回丝带。
“干卿底事?”他大手一松,男儿不与女子计较。
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!华三小姐气得柳眉倒竖“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,你以为我们华家都得看你脸色是不是?”
“言重了。”他忍不住摸了摸脸庞,这张脸着实很吓人吗?
“你…”她狠狠一跺脚“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?”
他盯着她半晌,叹了口气“老实说…没有。”
“你…你…你欺人太甚,”她气得涨红脸。
他腹内的酒虫已经醒了,此刻是黄昏时分,正好可以赶进京城喝坛女儿红,吃一大碗“东方酒楼”的呛麻酸辣汤。
他没什么耐性地望着她,尽量放慢声音问:“你究竟要跟我说什幺?”
“我…”她耳朵都红了,气煞地道:“你这个恶霸,难道你还要人家说清楚吗?”
严人放弃了弄懂她的意思是什么意思,再这样搅和下去,他可能在这里站上三天三夜也还搞不清楚她究竟要说什么。
他转身就走。
“你…”华三小姐气得浑身发抖,瞪着他的背影都快哭了。
他…他竟然就这样走了?
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轻慢她,从来没有!
她都已经摆低姿态亲自出来了,他还不当回事地转头就走,分明不把士骅山庄和她华雁放在眼底…
她气恼地一跺脚,面河邡斥的嗔道:“戴严人,我一定会叫你好看!”
爹好说歹说的暗示了那么久,他竟然对他们华家的小姐都没有一丝回应,像这种眼高于顶、自以为是的男人,她…她华雁才不放在眼底呢!
话虽这幺说,她还是痴痴地望着他宽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,这才颓然地转身回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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